【柳岸】土命(小说)
时间:2022-04-30 浏览:10次
一
柳岸村是一块好风水,春有百花齐放,百鸟争鸣,到处洋溢着春的信息;夏有绿荷田田,荷花争艳,有映日荷花别样红的美丽;秋有稻谷飘香,枣儿挂红,柿子亮灯笼,各具秋色;冬有银装素裹,红梅傲雪,那美景美不胜收。最让人满意的是门前那条人工开挖的共青河,现在通过机械化的疏通,高质量的水泥坡道硬化,一年四季水长流,畅通无阻,真可谓水清人健康,幸福永久长。
在这个风光秀丽的柳岸村中,有一位名叫陈木林的老汉,年过花甲。他就住在村子的中间,门前有棵歪脖子杨树,看那树皮老皱皱的,就知道树的年轮也不小了。春天,杨树枝条轻拂,孩童们攀到树上捉迷藏。一到夏天,就象一把伞,村子里的大人和小孩都喜欢到杨树底下纳凉。陈木林老汉,今天就要离开了,他要进城享儿子的福了。他是多么的不舍呀。
他一大早,就在自已的前屋后院不停地转悠着,口中自语道:“金窝银窝舍不得自已的穷窝呀。”
他又转到门前那棵歪脖子杨树前,用手抚摸着老粗的树皮,拍拍树的歪脖子,然后蹲下身子,习惯地地“叭嗒”了几口旱烟,由于用力吸得过猛,连呛了几口,惹得咳嗽不停,一口气不上来,脸发红,额上冒汗,头上青筋象受到危迫感的蚯蚓,乱蹦乱跳。他歇了一口气,连放了几个响屁,他身边的宝贝一一大黄狗连忙跟上来向主人献殷情。
他抚摸着大黄狗,狗不住地舔他的手,还不时地撒娇。它跟着主人好几年了,它也懂主人的脾气和此时此刻的心情。
陈木林老汉知道城里只准养宠物狗,不准养农村的土狗。老汉心里矛盾着,带上狗进城儿子不答应,送别人喂养他不放心。最后与儿子争论来争论去,儿子妥协了,带爸进城,一定要接受爸最心爱的狗。于是他待自己气定心平时,对狗训话:“我们很快要进城享福啦,你到城里必须听话,否则让你变成流浪狗。”狗子似乎听懂不住地:“哼哼”着。
二
太阳升起来了,此时太阳的光芒透过树叶,射出万道金光。陈木林老汉忽然想起,城里人都习惯于纸烟,不看好早烟,于是他吩咐大黄狗照看家,自已屁颠屁颠地朝村头小卖部走去。
小卖部的老板陈红,打老远就看到陈木林老汉,他是陈家的小字辈,于是还不到陈木林老汉走近小卖部便喊:“大叔,早上好。”“小子,给我来包好日子牌的香烟。”陈木林老汉大着声子嚷着。
陈红立马回音:“好咧,好日子牌香烟一包。”说着就麻利地在香烟专柜处拿起香,脸上还挂着笑。
陈木林老汉接过烟,要付钱,陈红说怎么也不肯收钱,他说:“大叔,其一,你进城我为你高兴;其二,你到我这里买东西从来不赊账,所以我送你一包烟。”
陈木林老汉说:“你小本生意,针尖上削铁,我不领你这个情。”说完掏出烟钱还是付了账。
陈红接过钱,伸出大拇指给他点了赞,并说:“大叔,难怪你老来享福,你做事是一个很讲原则的人。”
“生活,生活,你做人不讲信用该你受磨。”陈木林老汉讲完这句富有哲理的话,将香烟仔细地放进衣袋,还用手反复地捏了捏才放心地离开。
三
陈木林老汉倒背着手,向田野走去,因为他还是舍不得那一亩二分地的责任田,他有那一亩二分地不愁吃和穿,它是他的衣食父母。
路上开着野花,散发着泥土的芬香,他拼命地吸着这特有的味道,心里别提有多精神,有多清爽。与土地打了一辈子交道,离故土难呀!
他听儿子的劝说把田托交了别人,可是他在土地上耕种的庄稼,长的是那么的好,又是那的莊壮,心中油然生起要多看一眼。他跪在地上,抓起一把土在鼻上嗅了又嗅,然后半有半点犹豫,又将泥土放进嘴里,慢慢地嚼,慢慢地咽。他认为吃进去的并不是难咽的泥土,而是世上人间极品,最宝贵的补品。
他吃进泥土,又将嘴用衣袖擦拭了一下,很虔诚切地给土地叩了三个响头。他口中念道:“土地公公保佑我,保佑我陈木林。”
四
陈木林老汉回过身来往家里走,他心里很高兴,还哼着那走调的老歌。他远远地看着家门口有许多人,他认为是儿子回来,便加快脚步往家赶。
等他走近家门,他看到的是另一番景象,他心爱的大黄狗被人挂在那歪脖子树的一个大枝叉上,一群榜头青正高谈调论着如何剐狗,从那里开刀。地上还有一滴一滴的鲜血。
陈木林老汉见自己的宝贝被人吊在树上,心里一阵痛,发疯式地喊:“我的狗,我的大黄狗。”
那帮楞子青见这阵势,慌乱而逃。
阿木老汉瘪着一张嘴带着哭腔骂:“王八羔子,欺负老子……”
他一边为狗解绳索,一边将狗放在地下。他操起地上一根木棍指着逃跑的一伙楞青嚷着:“老子不想活了与你们拼了。”
这时他邻居阿贵忙过来阻拦说:“老哥子,我和你家世代邻居,你听我一句话,别这样为了一条狗闹得出了人命。再说你的狗死在草丛中,人家年轻人一不是偷你的,二不是抢你,是帮你剐狗,准备一顿狗肉餐为你送行,你不问青红皂白……”
陈木林老汉听了邻居阿贵的话,脑子一下子清醒过来,放下手中举起的棍棒,一张瘪嘴不住地抽动。
他回转身又去抚摸他的宝贝大黄狗,他摸着摸着,发现大黄身上还有余温,立即高喊邻居阿贵:“狗子是土命,说不定狗子在这地上多睡会活过来。”
阿贵当然不会相信死去的狗会活过来,但为了缓解老邻居阿木老汉的情绪随和着说:“是呀,我曾听上辈人这样说过。”
原来,他的大黄狗在看家时,看到一过路生人,便不住地狂叫,过路人很害怕,拾起地上一块砖头,狗害怕往草丛中跑,没想到过路人投过的一块砖头正砸在狗头。狗“哼”了一声,就再也没爬起来。
他们俩邻居抽着烟,闲嗑看,大约一个时辰过去,阿木老汉见宝贝大黄狗真的活了,他高兴得象个小孩蹦呀跳呀,那张瘪嘴也仿佛变成了大喇叭。
这时一帮楞头青也返回来看奇迹,阿木老汉忙把刚从小卖部买来的烟招待他们,并不住拱手向他们赔礼道歉。
在一片欢笑中,一辆小轿车向他们靠近,便停了下来。
五
村民们都围过来向陈木林老汉投羡慕的目光,对着他儿子说:“真讲孝心,你爸苦了一辈子算出头了。”也有人拉着陈木林的手说:“你到城里享福啰!”陈木林老汉的一张瘪嘴更是笑得合不笼嘴。
他儿子看着门口还堆着一堆家什问:“爸,你还有什么东西没处理完?”
陈木林老汉一脸自豪地说:“没什那,土地我已托交给别了,家里该卖的都卖了,该送的也都送了。”
“那一堆行理干啥?”
“我带到城里去。”
“城里不需要,你就把它当垃圾扔了。”
“别……”
陈木林老汉见儿子动手要扔掉那些家什,实在可惜,忙叫喊:“阿贵,我们世代做邻居,这些东西全是你的。”
阿贵听了非常高兴:“乡亲们,我今天发邻居的财啦!”
陈木林老汉的儿子又问“爸,房子怎么处理了?”
“儿子,那是我的根,人在房子在。”陈木林老汉坚定说,他儿子见这样也好作罢。
陈木林老汉上了儿子的车,他摇下车窗,拱手向乡亲们一一告别。车行村头小卖部,老板还专程放了一架万字头鞭炮,表示欢送。
六
陈木林老汉到了城里并不是村民们想的那么天真,第一件事儿子任十八楼,电梯按扭一按嗖嗖的上了,象坐飞机,腾云驾雾,下电梯一会儿象进入万丈深渊,那个味道真的无法形容,还是农村是个广阔天地,平坡平展,自由的不得了。第二件事宝贝大黄受委屈,不能出又不能进,随便拉屎拉尿习惯了,儿子和儿媳见了眼不见心不烦,随地拉屎拉尿。阿木老汉自觉不好意思,用布套把狗头象套牛嘴一样,拉上楼拉下楼。大黄又撒娇,口中不住地汪汪,叫哭不住。儿媳又是护士还身怀有孕,儿子两夫妻为大黄这事吵架不息,最后升级到是要大黄还是要我。
他老汉为了大黄也受了不少委屈,为儿子为这个家庭左右两难。屋漏偏遇连阴雨,自己不服水土,到城不到三个星期闹起了肠炎,住院花了好几千。
出院了,他心痛花了儿子的钱,寻思如何找回来,在城里打工年纪大了无人要,有天他忽然发现儿子的楼下有块空地,他想城里人还是城里人,在我们农村,一巴掌大的地都是那么金贵,然而城里人,丢下一片地无人种。他灵机一动到废品找来开荒的工具,三下五去二就把块地整成了菜园子。这下他闯下大祸,那是人家的一块苗圃书地,人家找上门来,硬是要赔款两万,一分不能少。
他一口气喘不过来,一口血喷了一地,儿子把他送医院抢救过来,他变成了一个死人相。医院一熟人告诉他儿子,他爸命不久矣。阿木老汉的儿子知道后,两泪纵横,结结巴巴地说:“我父养我不容易,我就这么一个亲人啦!”说完双膝跪下。
他知道自已的病情之后,淡然地对儿子说:“人总是要死的,我们农民贱命,你还要还房贷,我命不值钱,不治有家有房子还有孙子,治了家破人亡。”
第二天,阿木老汉拖着病体带着大黄狗,偷偷地回到家。
七
陈木林老汉乘坐的公交车到了回家的站口,他在车上环顾了一下,便颤颤巍巍地下了车,大黄狗不待主人脚下落地,它窜出车门,在回家的路上奔跑着,一会儿向前跑,一会儿又折转回来和主人保持很亲密的样子。
大黄狗只顾狂欢,它那知道主人此时一种失落的心情。
陈木林老汉去城市时欢欢喜喜,回家时近乡情更怯,不敢遇上熟人。
他掐指一算去年秋天去,今天春又归。
他和大黄狗沿着共青河的林荫大道,紧走慢走,听河水淙淙地流,鸟儿在树上唱歌,看野花遍地,不用人工裁剪,却比城市的花还美还香。
陈木林老汉心里真诚地从心底呼唤:“咱家的柳岸村,我回来啦!”
他使出浑身力气喊出之后,他觉他的病也象好了一半,虽没力气,但比在城市里强。
他一边走,一边吸收家乡的纯润空气,他好象又换了一个人式的。
走累了,他走走停停,有时还会在河边的杨树下找到一根枯枝,便拉下来做拐杖。
太阳出来一树来高,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,照在共青河水面上金波荡漾。
大黄狗在陈木林老汉前面猛跑,然后又折转回未,咬着他裤腿,甚至在他裤裆下奔跑。
他走累了,寻一平坡平地,他要捧一口水喝喝。
当他带着病中虚弱的身子捧一口水,边喝边尝时,总觉得家乡水好甜,他歇下一口气后,自言自语说:“还是咱农村好,还是咱家乡的水清甜养人。”
不知不觉他到家了,谁知儿子和儿媳开车早就追回来了。
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,他心里一酸,便象小孩一样哭了,他说:“我拖累你们啦。”
八
儿子和儿媳赶回来尽孝的,他知道自已不久离开人世,反正死不做饿死鬼,他天天吃的饱饱,能下床便带着大黄狗溜达。
过了不久,他生活还能自理。
时间长了,他好象没病了,他还能帮忙给乡亲们犁地。
他走路迈出的步子,和原来一样,一定的有力,脸上老是挂着红润润的笑脸,还时不时地站在田野上用粗旷的声音喊出:“我们走在社会主义大道上”。
他的歌声虽然有些五音不全,但确实喊出了他的心声。
村民见他就说:“你贱命,到城里就患病,一回农村就身体好啦!”
阿木老汉一摸脑袋,笑着说:“我属狗,土命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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